原文：

He stood with military straightness in his old uniform.

原译：

他军装虽旧，却军容整齐。

辨析：

此句出自名著《飘》（Gone with the Wind），而此译文被推崇为“佳译”，在一本介绍翻译的书里用做例句。问题的关键在于状语with military straightness。该书认为，汉语中没有类似“military straightness”的搭配用法，于是译者经过考虑，用“替换法”，把抽象的“military straightness”换成了形象的“军容整齐”，这一点值得借鉴。乍一看，译文显得很有点“文采”，原译者确实颇动了点脑筋。

但是从原文内容上推敲却有点矛盾，“旧军装”和“军容整齐”似乎不太相配，至少不是最好的搭配。有人会说，不能绝对。旧军装穿得整齐也可以是“军容整齐”的。翻译的唯一标准是上下文。其实刚才这一句还没有完，后面接着说：his pistol in its worn holster, his battered scabbard smartly slapping his high boots, his tarnished spurs dully gleaming.（原译是：“他的手枪套在破了的枪套里，伤痕累累的刀鞘跟长筒靴磕磕碰碰，显得十分气派，生了锈的马刺还隐隐约约闪着亮光”）。“旧军装”加上“破了的枪套”、“伤痕累累的刀鞘”、“生了锈的马刺”，这样的形象恐怕很难说是“军容整齐”了吧？

其实“straightness”并不那么抽象，它是“straight”加上名词性后缀“-ness”构成的。而“straight”的本意并不难理解，这里指“（他站得）笔直”，加上前面的“military”，是说“像军人那样站得笔直”。“军容整齐”主要强调他的装备，而不是讲他本人的气质或精神状态，从上下文看不是本句的原意。

综上所述，原句可译为：“尽管他穿的是一套旧军装，但站得笔直，显示出军人的威严。”推敲后半句的原译，还可以发现“显得十分气派”和原文描写的形象也有点格格不入，“气派”改成“神气”要好得多。

结论：

我们说，译文有时需要变通，但如何变通才适当，那就要取决于上下文了。